.

苏东坡把它比作繁星和奇珍南珠,还因此写了

公元年春的一天,流放到海南儋州的苏东坡忽然和小儿子苏过说:“我不会被遗忘在这个地方的,最近我老有一种要回大陆的预感。”果然没过几天,皇上就命他到汉代合浦郡地的廉州府等待分配工作。资料图图为苏东坡像新华/TAKEFOTO苏东坡于农历六月十七日从儋州起程,日夜兼程,于六月二十日抵达澄迈码头,连夜渡过琼州海峡,到达徐闻。从徐闻到廉州这一路,苏东坡走得并不安生,中途在遂溪为风所阻,不得已留宿兴廉村的佛舍。但总算是回到了大陆,苏东坡如他在日记中形容的那样,像一只浮在水洼草梗上脱离险境的蚂蚁,心情放松,在兴廉村饱食安眠、游山玩水。几日后他重新起程,不料又遇上大雨,乘船抵达如今两广交界的白石。六月的最后一天夜里,苏东坡、苏过和仆人被困在船上,苏东坡只好自我安慰:要写的书还没写完,老天爷不应该这样收走自己的“米簿”……在从遂溪到廉州的路上,苏东坡给秦观写了一封信,表明自己的态度:如果我能在廉州安顿下来,就弄个小房子终老吧。不过是人生的一枚过客,他早已看破红尘,唯“命”是从。在廉州,苏东坡过得逍遥自在。此地虽然偏僻,却有不少苏东坡的“粉丝”,一位叫邓拟的乡绅把自己的庄园“清乐轩”交给他作为住所。每日苏东坡浇园种地,采风会友,与官绅士子吟诗唱和,谈禅论佛。在廉州,苏东坡见到了故交欧阳晦夫,这位梅尧臣的门生在廉州府下的石康当县令,得悉苏东坡在廉州,专程偕妻儿来访。“见君合浦如梦寐,挽须握手俱汍澜”,苏东坡在“戏作”中记述了老友重逢的情形,深情回忆了当年奖掖他们的文坛领袖梅尧臣、欧阳修。苏东坡自号“老饕”,七八月正是龙眼成熟的时候,廉州的张太守特地送来当地产的龙眼,苏东坡品尝之后大为赞赏。他在诗中历数龙眼的身世、模样、味道,把龙眼比作繁星和当地产的奇珍南珠,最后由果及人,感慨龙眼幸亏生在这蛮荒之地,免得像荔枝那样因为杨贵妃的喜爱而受到玷污。苏东坡真是本性难移,之前接到皇上的赦令,他还写检讨表示:“这辈子不再求什么荣华发达,以后一定管住自己的嘴。”苏东坡还去了现在已是颓墙废瓦、只剩下半爿的名刹东山寺,不料吃了“闭门羹”。云游的大和尚在墙上留下一句诗“闲伴孤云自在飞”,他忍不住“戏和其韵”:“孤云出岫岂求伴,锡杖凌空自要飞。为问庭松尚西指,不知老奘几时归。”未能与“专业人士”谈禅论佛,苏东坡在廉州却遇到了“业余禅友”——一位名叫“苏佛儿”的种菜老农,这位八十二岁的居士慕名来拜访苏东坡。苏佛儿告诉苏东坡,自己从十二岁开始就吃素修行,有人劝他只要心里有佛,没必要吃长素,他却认为凡人难修佛性,要是酒肉穿肠过,容易随波逐流,对方连声称是。这个故事的禅机触动了苏东坡,他就把整件事记了下来。穿廉州而过的西门江,入海处有个海角亭,一天苏东坡漫游至此,见天高云淡,碧波万顷,挥毫写下“万里瞻天”四个大字。苏东坡笔下的“天”,除了头顶清虚上浮的苍穹,更是“奉天承运”的天子,万里之外的庙堂主人。半生如球,屡遭贬谪,如今搁浅在“地理僻远,复加瘴疠,自古以来,非谪徙流离之士鲜至焉”的廉州,“万里瞻天”四个遒劲的大字背后,可谓百念丛生,万般感慨。连朋友也不免担心他迁客骚人的“旧病复发”。已弃官隐居在安徽当涂、与他多有唱和的好友郭祥正寄来一首《寄东坡先生自朱崖量移合浦》:“君恩浩荡似阳春,海外移来住海滨。莫向沙边弄明月,夜深无数采珠人。”除了祝贺老朋友获赦北归,更嘱咐他写诗作文不要讽时谤世,免得招惹是非。公元年中秋节过后,苏东坡再度起程,沿水路北返,次年在常州溘然病逝。他在廉州尝过的龙眼,并没有火起来;他汲过的那口“东坡井”,井壁也铺满青苔,长着杂草小树。名犹在,井近涸,人已逝,草还青,站在这照影依稀的古井旁,遥想夏秋清晨苏东坡宽袍长袖在此汲水的情景,不由得唏嘘感叹……原标题:廉州有幸留鳞爪来源:北京晚报流程编辑:u版权声明:文本版权归京报集团所有,未经许可,不得转载或改编。


转载请注明:http://www.abachildren.com/sstx/8516.html