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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5兵团研究跨海作战,邓华机不可失,必须

海南岛战役发起前,韩先楚迅速对40军做出了部署。

根据部署,第40军军部驻海康,师位于半岛南端的徐闻,师在合浦,师在北海。第43军军部驻湛江,师位于半岛南端的海安,师在水东,师在阳江。

从这个部署上可以看出,两个军摆在半岛最南端的,与海南岛隔海相望的,是师和师两个师,他们将是跨海大战的两支先锋!

这些大都出生在东北或华北的四野战士们,来到海边一看,个个目瞪口呆。他们哪见过这波涛翻滚,巨浪拍岸,海风呼啸,天水相连?

他们问海南岛在哪里?为什么看都看不见?当他们了解到,从雷州半岛到海南岛,这中间横着一道琼州海峡。

这道海峡最宽处是多里,最窄处也有60至70里,再加上国民党的飞机不停地在海峡上空飞来飞去,兵舰在风浪中时隐时现,指战员们觉得,要想跨过这道海峡,不知要比跨过长江难多少倍!

那时候,人民解放军还没有实际意义上的海军,本来应该由海军来完成的作战任务,必须由陆军来完成。这大概就是革命不能按常规办事的最好一例!

历史要求这些陆地上的“东北猛虎”,必须把自己变成水中的“南海蛟龙”!

一场海上大练兵活动轰轰烈烈地展开了!

海面上,龙腾鱼跃,战士们三五成群地抱住竹筒子做的三脚架、四方架在风浪中漂流,熟悉水性,练习游泳,随着海浪的推涌一次次向岸上冲击。

在岸上,成排成连的指战员走浪桥,打秋千,只练得头晕眼花,天旋地转,以逐步克服晕船的困难。

在海边一艘艘小船上,各部队的水手训练队,正在操练撑篙、划桨、摇橹、抛锚、启锚、拉篷、掌舵等技术动作,俨然像一所所航海学校。

与此同时,各级指挥员对海上作战的战术也进行了研究,

首先,如何对付敌人的兵舰。他们采用8组(水手组、指挥组、观察联络组、修补组、火力组、爆破组、突击组、救护组)一船(护航船)的办法,在护航船上分别架设57、37战防炮、迫击炮、92步兵炮、山炮等各种火炮,并安装轻重机枪,以此对付敌人的兵舰。

3月5日,40军团于高德墟乘船启航,伪装成海练,至天黑时,经白虎头,直扑涸洲岛,要夺取被国民党部队控制的多只船。

团登陆时,岛上国民党“广东自卫军”参谋长甘宗正,正在和他的部下们玩麻将,毫无防备。

经过海上和登陆作战,我军全歼守敌,俘敌上校参谋长甘宗正以下名,缴获各种枪支、炮5门、电台6部、木帆船多艘。战士们对乘木船出海作战的信心更增强了。

年3月5日,第一批偷渡部队开始行动。

下午7时半,40军师团1营及加强分队,列队集合于海滩上,军长韩先楚将一面绣着“渡海先锋营”的锦旗授予了他们。

他们在参谋长苟在松率领下,在琼纵司令部侦察科长郭壮强的向导下,在雷州半岛的灯楼角登船,解缆启航,预定明天早上在海南岛西侧白马井一带登陆。

开始,海上东风劲吹,行驶顺利。谁料到半夜12点钟时,海上突然停风,木帆船走不动了。

俗话说,有风行一天,无风行一年。这时船队已到海峡的主流,水深莫测,离登陆点还有多里,不能前进,到天亮时敌舰敌机袭来,后果不堪设想。

患有严重肺病仍坚持指挥战斗的苟在松参谋长当机立断,下令强行前进。

于是,各条船展开划桨大赛,除了桨和橹之外,竹竿、木板、洋锹,甚至枪托都用上了,大家奋力划啊摇啊,按预定航线勇往直前。

天渐渐亮了,上空飞来4架敌机,海面上也围过来10几艘敌人的风船。

渡海先锋营的船队索性与敌人的船只混搅在一起,使敌人摸不清头脑,敌机也无从轰炸,就这样,至中午时分接近了登陆点。

这时候,负责接应的琼纵第一总队在琼纵政治部副主任陈寿山、琼纵第一总队长陈求光带领下也赶到,他们一面派出小部队与敌周旋,一面以大部队在登陆点附近隐蔽待机。

当他们发现渡海大军的船只渐渐驶过来后,立即向海边的两个敌人据点发起攻击,开辟登陆场。

渡海先锋营抵达海岸后,即刻下船冲击,抢占滩头阵地。守敌第4军59师团在遭到两面夹击下纷纷溃逃。

渡海部队与琼纵一总队胜利会师,旋即向阜龙解放区转移。第一批偷渡部队成功了!

紧接着,第43军的偷渡部队也出发了。

3月10日下午1时,海空阴云密布,细雨飘洒,东北风增强到7级,正是渡海的好时候。

43军师团1营及加强分队共0人,乘坐21只木船,在团长徐芳春、政治处主任刘庆祥率领下,在琼山县区长林栋的向导下,从湛江东南的砲洲岛的淡水港扬帆起程,行程里,预定次日在海南岛文昌县的赤水港至铜鼓岭一带海岸登陆。

琼纵派独立团前往接应。夜10时,海上暴雨倾盆而下,狂风增至7级以上,狂滔恶浪打散了船队的队形。木帆船猛然颠簸摇晃,许多人晕船呕吐。

团长徐春芳用绳子把自己绑在桅杆上,坚持指挥。突然,他听见两声枪响,这是“勇猛”7号船发出的求救信号。

“勇猛”7号是艘双桅帆船,船上有40多人,由1连李副连长率领。

行驶50多里后,船舱进水。起初以为是大雨大浪卷过来的水,但水却不断上涨,海面离船舷只有十多厘米了,眼看就要沉下去。

有的船工开始扎油布裤腰、裤腿,准备跳海。李副连长高喊一声:“不能跳海,也不能后退!”

他一面命通信员鸣枪求救,一面带领大家查找漏洞,进行抢修。他钻进船舱,舱里已灌满了水。

这时一个大浪扑来,船头被举起老高,只见一道白光射了进来,原来是船头上有一个破窟窿。

他急忙拿起一个背包,扑向洞口,用头和肩顶住。这时,船头又跌进浪谷,把他摔倒在一边。

他爬起来把背包一抱,趁着船头再次翘起的时候,猛将背包塞进漏洞,随即用身子压上,水被堵住了。

与此同时,战士们奋力将积水舀了出去,船身渐渐浮起来了。他们又扯起风帆,在风浪中去追赶大队。

徐团长见“勇猛”7号又跟上来了,稍稍放下了心,但其他船只却在大风大浪中集中不起来。

好在大家在出发前都记住了航线,以七洲岛为方位物,到了七洲岛转向正西,就可到达登陆地区赤水港。

到了第二天上午9时许,先锋营在大海里航行了多里,与狂风恶浪搏斗了20多个小时,陆续在赤水港一带登陆。

他们击退岸上的守敌后,和文昌县的党政领导接上联系,并在龙马地区和前来接应的琼纵独立团会合。

在向琼山解放区转移途中,两支部队并肩战斗,顶住了国民党军两个团的进攻,歼敌一个多营,缴获了一批武器弹药。

首批两个先锋营偷渡成功,将薛岳吹嘘的立体的“伯陵防线”,从东西两侧撕开了突破口,大大增强了渡海兵团解放海南岛的信心。

为了继续增强岛上我军的力量,为大规模的强行登陆作战创造条件,渡海作战兵团指挥部决定于3月下旬,再组织第二批两个加强团偷渡,使岛上渡过去的野战部队达到―个主力师的兵力。

3月26日,第40军以师团2、3营、团2营和临时组建的炮兵大队共计人,在师政治部主任刘振华率领下,于下午7时30分登上81艘战船(其中9艘机帆船),从徐闻以西灯楼角启航,浩浩荡荡向西南方向扬帆驶去。

4月1日,偷渡部队到达五指山区,与琼纵及第一批渡海的先锋营胜利会师。

3月31日,第43军师团和团1个营共计人,在师长王东保、政委宋维杖以及团长冯镜桥、政委单印章的率领下,分乘大小帆船88艘,从海安以东的博赊港扬帆启航。并于拂晓后突破敌人吹嘘的“铁壁”防线,向方龙根据地转进。

解放军的两个先锋营和两个加强团偷渡海南岛成功后,使国民党的海南卫防总司令薛岳大为震惊,他像个热锅上的蚂蚁,在五公祠中“海南第一楼”里坐卧不安。

尽管五公祠内古木参天,环境幽雅,薛岳仍感到心烦意乱,似觉得灾难即将临头。

薛岳最怕热,晚上睡觉时要在床铺下放冰块,因此人们背后叫他“冰块将军”。

这几天,他床下放的冰块似乎也不起散热的作用了。

他急令机动部队第32军师派出团、团,警保第2师派出第2团,驻文昌的第师派出一个加强团,驻琼山县灵山市的暂编第师派出第38团,分路跟踪追击解放军的偷渡部队,企图加以包围歼灭。

薛岳预感到解放军可能要发起渡海总攻,于是改变了原来的作战部署和方针,从“除心腹之患,拒外来之难”,改为“重点对外”的方针,在琼北、琼西北沿海公里的海岸线上,处处设防,分兵把守,并决定从即日起,全岛陆海空三军全面进入高度戒备状态。

两批4次偷渡成功之后,摆在渡海作战兵团领导者们面前的一个迫切问题是:何时对海南岛发起总攻?

这时,韩先楚心里十分焦急,他考虑到:阴历的节气已临近谷雨,此时以木帆船渡海,尚有东风和东北风可以利用;如果错过谷雨,海上将刮起南风,木帆船逆风渡海则十分艰难了。

那么,解放海南岛的时间势必推迟。如果推迟解放海南岛,则岛上的琼纵以及偷渡过去的部队处境将极为危险,万一国际局势再发生变化,那么将会进一步增加渡海作战的难度。

从渡海作战兵团本身来看,经过两批4次偷渡成功,已经取得渡海作战的初步经验。

指战员经过海上大练兵,海战的战术、技术有了提高,士气高昂,斗志旺盛,已具备大规模渡海登陆作战的条件。

3月底,四野15兵团在雷州半岛徐闻前指召开作战会议,经过反复研究,邓华认为:季节和风向问题是制约渡海作战的关键,机不可失,时不我待,必须立即实施大规模渡海作战,向海南岛发起总攻。

这个意见经报请四野和军委批准后,第15兵团于4月10日下达了总攻作战命令。

待命启航的部队纷纷向雷州半岛西南端集结,沿着海湾,战船密布,风帆如墙,桅杆如林,绵延十多华里。

整装待发的健儿们每天都在海滩上翘首望天,有的抓起一把沙子扬起来,有的举着像红辣椒样的风向标,焦急地盼望东风的到来!

到了4月16日下午,风向由南转为东北,不一会儿就转为了强劲的东风。

19时30分,第15兵团下达了具有历史意义的一道命令:登船起渡,跨海南征!

第40军渡海部队6个团的多名健儿,在12兵团副司令员兼军长韩先楚、军政治部主任李伯秋、师师长邓岳、政委张玉华、师师长徐国夫等率领下,在琼纵参谋长符振中协助下,登上多只战船,从灯楼角一线海岸启航,乘风破浪,直奔海南岛的临高角附近的昌拱一带海岸线而去。

第43军的两个团共计名健儿,在副军长龙书金、师师长黄荣海、政委相炜的率领下,在琼纵政治部组织部副部长谢应权的协助下,登上81只战船,从三塘、海珠港一线起渡,迎风踏浪,直奔海南岛澄迈县玉包港一带海岸而去。

在这浩浩荡荡的“不是海军、胜似海军”的木帆船船队里,在这冲向敌人陆海空主体防线的拼搏战斗中,在这人民军队战史上罕见的跨海厮杀的土造“指挥舰”上,迎着狂风恶浪归然而立的是我四野的诸多将领。

其中最引人注目的一位,便是第12兵团副司令员兼第40军军长韩先楚,他是这个波次中职务最高的指挥员。

韩先楚时年37岁,这次他受命率领第40军跨海出征,解放海南岛,元旦、春节他都不休息,亲自走访船工,实地调查,掌握地形、海情、敌情。

他亲自组织部队开展海上大练兵,并且力主在谷雨前抓住尚有东风和东北风的有利时机,发起总攻。

现在,总攻发起时,他又亲率部队登船跨海出征。他的这种革命精神,感动了前来雷州半岛帮助工作的四野后勤部政委陈沂。

陈沂在送韩先楚上船以后,满含热泪为他赋诗一首:先楚练兵在徐闻,我来催粮助远征。东风一起千帆动,木船渡海大成功。望海楼边夜不眠,一心一意想海南,凌空蒋机声犹在,千军万马现敌前。

当然,韩先楚当时是不会知道陈沂在为他赋诗,他正聚精会神地观察着海面,思考着各种可能出现的情况,他预感着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海战就要爆发了!

4月17日清晨,我40军、43军的8个团,在海口以西至临高角一线突破国民党海南防总西路军第64军的防御阵地,在敌前强行登陆。

黄昏时分,陈济棠之四弟陈济南任师长的暂编13师的38、39团,由琼山三江车运至澄迈的福山,与敌62军师团会合。

次日,陈济南率三个团的兵力,向福山以北进犯,在文生村一线与我43军师及师团遭遇,展开激战。

我团渡海先锋营一举突入福山市,与敌展开巷战。我43军主力在外线加以包围,激战7个小时,占领该市,击毙敌62军少将参谋长。

此时,渡海部队已控制了自澄迈至临高的东西长达华里的海岸线,薛岳炫耀一时的立体“伯陵防线”,已被解放军撕开一个占全线三分之二的大缺口。

随后,我军一路势如破竹,直扑海口!

4月23日早晨8时,第一梯队攻占海口,海口解放。

下午7时半,四野15兵团司令员邓华率领渡海作战兵团第二梯队:43军军部及师团、团两个营、师团两个营、师团、团,由雷州半岛的三塘、四塘、新地港一线启航渡海,于次日登上天尾港、秀英港。

很快,邓华、韩先楚、冯白驹在海口进行了具有历史意义的会见。

根据军委和四野电令,成立了海南行政区军政委员会,邓华任主任,冯白驹任副主任。同时还成立了海口市警备司令部,王东保为司令员,宋维杭为政委。

当天,渡海作战指挥部发出了追击残敌,解放全海南岛的作战命令。在琼纵配合下,我军兵分东、中、西三路,向残敌发起追击。

东路追击部队以第40军主力和43军师组成,在琼崖纵队第3、第5总队和独立团的配合下,沿海口至文昌的公路前进,他们于23日在塔市接受敌62军师团团长李荣等0多官兵投降。25日,文昌解放。

25日,在徐国夫师长率领下的师与师合击黄竹市,俘敌中将副军长兼师师长罗懋勋以下余人,歼敌师、保1师师部及团全部,团、保1团各一部。

40军继续向南追击,他们和东路追击部队一起,于4月30日围歼榆林、三亚港待逃的敌人。西路军以第40军第师第团1个加强营,乘机帆船沿近海向北黎追击。

中路军以43军师、师团组成由美亭地区出发,经那大、白沙向北黎、八所追击。

5月1日,我军在八所、北黎歼敌师。至此,海南岛宣告全部解放。

渡海作战部队在琼崖纵队的密切配合下,歼灭薛岳部队30多人,把共和国的旗帜插遍了天涯海角。

海南岛战役的胜利,再一次证明,中国人民解放军不但在陆地上作战英勇无敌,在海战中也是无坚不摧的。

四野将士们用木船打兵舰的英勇战绩,将永远载入共和国的光辉史册!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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